苏闲渔

【叶修中心】宴 [章八]

————ooc有，私设有。

————废话太长了，请戳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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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雨已经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春季气味。

苏沐橙仍是不跟周泽楷多话，只是一副温和有礼的样子。叶修倒是一反之前的沉默，突然同周泽楷讲起话来。

“你应当是不知道我为何会让你过来吧？”

周泽楷摇了摇头，一副等着叶修继续说下去的样子。

“沐秋是沐橙的兄长。我想这个你能够猜到的。”叶修的眼睛望向远方，在追忆往事一般，“我未及冠时就离开家，刚好来到杭州，认识了苏沐秋。他那时尚在街旁守着个写信摊子。他一向是个颇为忧国忧民的人，但又是抵死不肯参加科考。他说过只要他还能够生活，不论是做官，经商，还是码头扛包，通通都不会去的。

“我问过他有这么一副心怀天下的衷肠怎么能够安于默默无闻地替人写字。他倒是有趣——他说，与其混迹在那里忘记了自己因何投身官场，倒不如这样，还能守着这忧国忧民的心，让足以力挽狂澜的中流砥柱们来实现他的愿望。我当时还想笑他是要坐享其成了。

“所以我今天带你过来见见他，他看到你这样的英才，一定会高兴的。”

周泽楷听了他这话倒是有些羞涩了起来。似乎无论是怎样的年少成名或是位高权重，他都是这副不经事的天真样子。

周泽楷显然对苏沐秋的故事很有兴趣，眼睛闪着光，直等着叶修说下去。

叶修望了他一眼，又接着说了下去。

“我后来才知道他为何穷困潦倒也不肯参加科考。因为他根本没有参加考试的权力——他是罪臣之子。苏家老爷大抵就是一场权谋斗争中败绩的那一方。他偶然之间在抄家的混乱之中逃了出来的。辗转流落到杭州，便带着沐橙勉强在这里住下。

“倒是可惜了他那才华。他虽然是逃亡至此，但是却没丢那身公子哥儿的风雅，诗酒书茶样样俱精，他最是夸耀不已的就是酒这一样。我却是不懂的，因为我并不擅长喝酒。不过我虽是不懂，但总算记得给他准备些酒来。”

叶修虽然讲得云淡风轻，周泽楷却听得心生感慨。虽然他想要知道苏沐秋为何失了性命，但见叶修没有再讲下去的意思，便也不再问下去。

进了城门之后，三人便寻一处茶亭歇脚，叶修坐下便喊：“三碗茶，大碗，加盐——”

周泽楷听见叶修这市井味儿十足的吆喝，又看着他毫无形象地倚在桌子上大口灌着茶，自觉好笑，便忽然笑出了声。

叶修佯怒着斜睨了他一眼：“我这东奔西走养家糊口这么多年可不比你们这些阔少讲究多。”

旁边苏沐橙放下茶碗，撑着脸，对叶修说话，眼睛却望向周泽楷笑着：“你万不要狡辩，你来到杭州城那日正逢元宵，凑到摊子前就说替家兄看一晚的摊子，要我们供你晚饭呢。人人都去看灯会，哪里有来写信的，我两人正准备回去了。那时便不曾见你有什么讲究！”

“之后呢？”

苏沐橙倒是听懂了周泽楷的问题，便接着说下去：“我也不知家兄为何就答应了他，留他看着摊子，两个时辰之后再回去，看见他正倒在案子上睡着呢。——不过今年却没好好看一场花灯，等我到了扬州城，早过了元宵，就剩下冬天的那点肃杀了。几个月来在扬州真是无趣得很。我到底是不爱扬州的，这一次你就不要让我留在那里了。”

“这一次山长水远，留你在扬州我的确是不能安心，但你去了京城更是不够安全。”

“我已经是无处可去了，在哪里大概都是一样的。不如让莫凡同去吧。”

叶修沉吟着，没有回答。见到另外两人都已经修整完毕，便站起身，招呼着回去。

三人出了茶馆，便分开两路，各自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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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黄昏，叶修和苏沐橙便去向陈果辞行，告诉她明日一早便要启程了。

陈果听后，又红了眼圈，拉着苏沐橙的手，喃喃地念着：“叶修要走便罢了，你也不能留下来吗……”

苏沐橙握住了她的手，轻声说着：“我以前的家在这里，哥哥在这里，什么都在这里，我如果能留下又怎么会走。”

陈果心中也明白，便不再多做挽留，只是仍抽噎着告诉苏沐橙和叶修要保重。

“还有，你们把方锐带去吧。他还算机灵稳重。”

见苏沐橙没有反对，叶修也同意了。

叶修一向随意，而苏沐橙又是刚到不久，自然没有什么行装需要打点。知会了方锐，两人便坐在一起谈天。

“这几日倒是常看见周将军。”

“仿佛是自他来到杭州之后便总到这里来。不过他看起来倒不像是陶轩那一派的。”

“不论他现在是不是陶轩的亲信，以后都不会是的。”苏沐橙如愿看到了叶修疑惑的眼神，接着说：“如果我知道的没错的话，周将军的父亲便是被陶轩构陷的。只不过……”

她顿了顿：“借了冯宪君冯太师的名号。”

“若是如你所说，倒是并不难办。只需等到真相水落石出之时。”

屋内摇曳的光渐渐暗了下去，苏沐橙便熄了烛，推门出去了。

“今晚的星光很好。”她说。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