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闲渔

谢谢你能来听我讲故事。
有开头的东西都会弄完。

咸鱼。非常之咸。
在温暖的季节翻面。
月更侠。永远高三永远十八岁。

【叶修中心】宴 [章十六]

————ooc有,私设有。

————废话太长了,请戳楔子

————前章


且说那日出了陶府,叶修也是不敢耽搁,马不停蹄直奔南方。

日前早已放了飞鸽传书,想必陈果早已收到,但是哪怕是杭州处也未必会有那样大数量的储备,更何况交付朝廷的东西无论如何也马虎不得。

方锐,莫凡都跟了叶修北上,杭州便似乎缺了个得力的助手,大抵这一段时日都是陈果亲自操劳。叶修便心下盘算着寻个踏实机敏的年轻人,多少能帮上些忙。

时下已然是夏季,仅听蝉鸣就燥热得很,便更不能将垂柳那挂着灰土气的叶片计算在内了。叶修还刚到了山东地界,便接到了消息,说是已在济南城附近。

“莫不是那包荣兴?也不见谁会有这么一副不要命的气势,”叶修暗自慨叹,“也不知凭他那性子,能不能将那些东西完整的带来。”

 

第二日清晨,叶修便来到了约见的茶挑子。

不想,抬头便看见陈果穿了一身男装,打扮成个小厮模样,栓了马车,走进了棚子之中。

她走到叶修面前:“我家小姐该等急了,还请公子车上叙旧。”

叶修心里暗笑,面上仍端着副正经样子,嘴上连连应着,跟了陈果走上了马车。

车内并没有人,却是满满当当的笔墨纸砚,绑了绳儿缚在马车壁板上,一时间叶修竟只能呆站在当中。

“驾!”

陈果大喝一声,马车应声而走,叶修心中没有准备,差点失去平衡摔倒在车里。

“叶修!你可别摔了!这一车的东西金贵着呢!”

 

两人找了处僻静地方,倒真的假装起官家小姐偷会心上人的样子来。

陈果蹲在离马车不远的地方,远远地和叶修说话。

“掌柜的,你至于如此么……”叶修有些无奈,陈果这警惕性可比他高了十倍不止。

“你当时便说的是——是关乎生死的大事——你今天倒嫌我太过小心?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陈果这一路也不知道担了多少心,受了多少苦。她一个从未离开过江南的年轻姑娘,竟然这样亲自驾着马车没日没夜地在几天之内把这样多的贵重物件送到了济南。

“嗯,掌柜说的对。特别没良心。”叶修特别真诚的说。

陈果忽然也不知道改接什么话,听了半响,才接着说。

“如今这些东西难收得很,大约跟那什么细腰紫衣是一码事。苏杭也就能收到这些了。我这回可是把家底儿都给你带上了。”

陈果说完,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补充:“我打算在京城待些时日,过几日包荣兴会带着其他的东西到京城来。杭州的铺子就先托着唐姑娘照看了——不过可惜,铺子里面跟逃难似的,也没什么可照看了。”

这位掌柜倒是个奇人,老铺子说放就放,拼了命也要走此一遭。

“那杭州的铺子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料理完你这厮的烂摊子,我照样回去开我的店。”

只不过陈果纵是什么都还不清楚,说话也是颇没有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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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果跟叶修分头去往京城。

虽然叶修解释了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告诉陈果不需要如此小心。

但陈果却说:“我不管你什么制衡一说,我也不管你说的那陶轩是否不敢轻举妄动,我只知道我过去四处收货的时候便要如此防贼,而今只能更小心。”

听闻如此,叶修便不再多说,只能尽量跟陈果保持联系。

只不过快到京城之时,陈果便连鸽子都不让他放了,说是要当心被人半路截下。

陈果紧跟着叶修回到了京城叶府,但并没有带来那架马车,说是找了个好地方藏着。

她攀到叶修耳边,叶修的表情便颇为纠结地变化了一会,然后便只能连连夸着,掌柜英明。

苏沐橙见到陈果十分欣喜,拉着她到房里,秉烛说了半夜的话。

第二天清晨,叶修便写了张笺子,送走了之后,便看见小厮回报,叶府大门口多了个扁担,前后两个破筐罩得严严实实的。

那小孩儿年纪轻,心里没有底,便回来询问叶修的意见。

他走到门口,看到那扁担便乐了:“当真是此地无银,但凡知道这件事的就都猜得透这小心思。”

他径直走过去,挑了两个筐便摇晃着走了进去。

小厮看见远处人影多处有片闪着光的衣角闪了过去,急着想要拉叶修的袖子,但紧接着那衣角便消失不见了。

扁担挑回去,便看见方锐,方锐眨着眼睛,神秘兮兮地问:“是什么好东西呀?看你脸上这笑,啧啧,真奸诈。”

说着便伸手要掀那布帘子。

叶修也没制止,只是慢悠悠地回答:“小孩子的心意,你懂什么。”

说完,便看见筐里果然是一个个小包裹,标着“砚”或是“墨”的字样。

“也不知道他这是从哪得来的消息,真是准确的很。”

说完还压低了声音故作严肃地对方锐:“莫不是他每日闲来无事便跟在我身后?”

方锐瞥了他一眼:“想这么多也不怕脑子烧坏了。”

叶修没再回答,挑着两筐东西进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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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没来由地有些凉意,丝毫像夏日的作风。蝉鸣虫唱还是那样的旧调,黑暗中绽放的花还是芬芳萦绕。

叶府占地广袤,围墙尤其是走不到尽头。

有一个人沿着围墙毫无目的地绕着,不时东张西望,在经过几扇侧门的时候还会稍作停留。

月光尚还算明朗,依稀能看见那人的衣饰。虽然只是极为普通的简装,但是那映着莹莹的光亮的布料倒是不像常人所有的。

在那人不知道绕到第几圈的时候,一扇隐蔽的侧门终于打开。

那人一闪身便进去了。

然而时间还不及倒一杯茶长些,走进叶府的人便和另一人走了出来。

“哎,叶修,我说你三更半夜不睡觉谋划什么呢?还把我给找来,我明天早上还有堆成山的东西要处理呢。我怎么说也是朝廷命馆,跟你这样偷偷摸摸的不好吧?你说是吧?哎你怎么不说话啊,你倒是说几句啊?”

“少天……你可以把问题留到待会儿再问。”叶修无奈地回过了头,勉强挤出一个和蔼的笑。

“我看你还有什么事情没说就不如现在都说出来吧,反正长夜漫漫,不聊天多寂寞。”

“少天,今天找你可是有个重要的大事的。”

“你杳无音信好几年,一回来就说有个大事,你这是把这几年的时间花在搞个大事上了是不是?可你这直往荒郊野岭走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图财害命的大事,我说叶修,你不会是做上什么抢劫生意了吧?我们可是朝廷中人,做这样的事从来都不是靠武力的啊,你可别忘了。”

“什么抢劫,我找你来就是为了不让别人抢我的东西的。”

“哦?听起来倒是别人要做大事啊……你还有什么东西放在荒郊野岭的?”黄少天顿了一顿,“我知道了,大概就是前几日那东西吧。”

见叶修没有否认,他又接着说:“我倒是有所耳闻。但是你为什么找我来了呢?”

“因为你料子好。”叶修看了他一眼,然后轻快地说。

“嗯?”

黄少天没跟上叶修的想法,忽然就没了话,但是在跟着叶修走向山丘下的乱坟岗的时候又一次像潮水袭来一样开了口。

“叶修,你带我来这里不会是想要刨别人家祖坟吧?这样可太损阴德了啊。我要好好劝劝你,有些事呢,能做,有些事呢,还是不要做的好。而且要是让人知道我一个朝廷高级官员亲自来跟人挖坟……哦不对,重点不是挖坟——朝廷官员竟然来挖坟,我还有什么脸面在朝中呆下去啊,你说是吧。”

“坟是要你来挖的,但这不是别人的墓。”

“那自己家人就更不对了啊,叶修。你这么多年家里对你还算不错……不对,你们叶家怎么可能会有人葬在这里。”

“别那么多话,你挖开就知道了。”

叶修拍了拍黄少天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一起挖开那处新坟。

黄少天心下好奇,也就顺着他的意思挖开了前不久刚铺上的土。

渐渐地便露出一个棺材的形状来。

那棺材材质很普通,并不像是有什么特别,但是当黄少天和叶修一起把那棺材抬出来的时候,却是花费了相当大的力气。

“叶修,你这棺材里装了什么?”

“明天一早就要用到的东西。”

“你这是为了防范陶轩?”

“防他做什么。他向皇上荐我就是一步烂棋,他不会主动去担个识人有误的罪名的。”叶修蹲下敲了敲棺材板,“这是我们那掌柜的想法。谨慎点也是好的,只不过她这样藏,我明天可不方便直接带着皇上来起棺材。”

黄少天听着听着就笑了起来:“你们这掌柜想法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但他转而又不笑了,神情严肃地对叶修说:“我知道你这次回到京城肯定不是为了开店,也不是为了找陶轩算旧账。你想做的我也想,如果有一日你需要个人帮你出生入死,别忘了我。”

叶修没想到他忽然这样郑重,不觉间也郑重了起来:“我知道。”

黄少天帮他将棺材内的东西装好,在叶府附近的岔路口停下,目送着叶修进门之后,便渐渐隐没在黑暗中了。

——TBC——

在北方的寒夜里断暖断网。

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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